第425章 我特有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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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桃小声在边上跟范小米叙述：“……院子很多落叶，有点荒芜，这里看着不大像是有人住的样子，小姐，蒋家小姐真的住在这样的地方吗？”
“回三位贵人的话，我们家小姐不喜人，所以，她的院子没有下人。不是我们对小姐不上心，实在是小姐性子寡淡，喜静，特别怕吵，就连下人们清扫的声音，她都很不舒服。无奈之下，夫人才下令，只每月初一十五来清扫一次。”
彭三娘从外面回来，如今的她，身上早已换了好几次衣服，这一次，她穿着一件二十两银子买来的枣红色绣着牡丹花纹的长袄子，头上插着两支金灿灿的金钗，一边走一边喃喃：“那个小贱人医术那么高，为什么就不给志高看看？”
性格孤僻？范小米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一个想法来，看来，这位蒋家小姐新歌不太好相处啊，范小米扶着婉桃的手，踩在落叶上面，有的树叶干枯了，会发出碎裂的声音，走上去“咔嚓”作响。
诸葛坤林小声问范小米：“小米，你觉得她会是什么病呢？”
范小米摇摇头，蒋家的下人道：“我们家小姐身体不好，已经很多年没有在京中行走，鲜少被人所知。你们肯定是魏公子请来给我们家小姐看病的，这些年魏公子给我们家小姐请了好多大夫，可是……小姐的病依然那样，老夫人日日虔心礼佛，希望佛祖开恩，保佑我们叫小姐健健康康。”
蒋家这个丫环很有意思，她是蒋家老夫人身边的，在蒋家很有脸面，说起话来，也没太多顾忌，从她的语气中，范小米听出惋惜和心疼，可见，这个丫环是真的心疼蒋家小姐。
一行人进了院子，婉桃小声提醒范小米：“小姐，门槛，您慢点！”
范小米抬脚走了进去，立刻就听到一个声音：“我嫂子现在还平安吗？”这声音很柔弱，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一般，有着这样声音的姑娘，会是什么样的呢？
诸葛坤林范小米耳边说道：“这个姑娘大白天的还戴着个长长的帷帽，不想见我们吗？”他摸了摸鼻子，这样的病人，他还是第一次见，心里头有些不喜，满脸不情愿。
范小米没有放在心上，而是回答道：“她自然是平安的。她给你生了胖嘟嘟的大侄女，九斤二两，估计全京城独她一份了。”
她听到一声轻笑，只是这声音太小也太轻了，诸葛坤林他们似乎都没听到。
“几位大夫，你们勿怪，我身子不好，脸上……吹不的风，所以戴了帷帽，并非有意为之。”蒋小姐说了几句话，就很累的样子，喘了一会儿气，接着说道：“我知道你们是……他请来的，只是我自己的身体，再清楚不过了，你们来，可能要白跑一趟了。”
“小米，这个蒋小姐好像身体真的很不好，说话就喘气，我看她，想站起来，都站不起来，是身边的丫环稳住她，她才能保持不摔倒。看来，她真的得了很重很重的病！”诸葛坤林兴奋得很，不用看，范小米也能猜到他眼里闪烁着的光。
不仅仅是诸葛坤林，就连她的师公，此刻也一双眼睛好奇盯着蒋家小姐，师公故意装作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捋捋胡须，“现在说这些为时过早，依我看，这京城的大夫都不怎么样，要不然，你嫂子怎么可能看了那么多大夫，却让孩子推迟那么多天出来？如果不是我徒孙，只怕你嫂子和侄女都没了。所以，小姑娘，现在说那些太早了，能不能治，我们说了算，你嘛……只要好好配合我们就行！”
范小米想笑，却忍住不笑，她努力配合师公，小声道：“蒋小姐，这是我干哥哥的一片心意，还请你别推迟。不管是什么病，能不能治，你至少让我们看看，这两位，一位是我的师父，一位是我的师公，我师父师公的医术都很高，或许，他们就能治好你的病。不管如何，都应该给自己一个希望，我想你正是因为心中的那个希望，才会坚持到今天，你肯定也不甘心就这么放弃，对吧？”
蒋小姐沉默了，是的如范小米所想，一方面，她舍不得魏碚渊，舍不得家人，舍不得……另一方面，她又不想拖累魏碚渊，想死，却又不甘心，想活着，但活着太艰难了，全凭一口气支撑到现在，她想，可能有一天，自己就支持不住了。
“你们，你们真的能……能治好我吗？”
范小米轻笑：“现在还不能确定，但如果你能让我们诊治，好好配合我们，等我们查出病因，在现有的基础上给你下药，应该就能治好。”
“好，好！”
蒋小姐迫切地想要出来，却因为身体太虚弱了，差点摔倒。
“小姐，你注意点，别摔了！”
蒋小姐的丫环在边上小声提醒，范小米在婉桃的搀扶下，朝蒋小姐走去，最先过去的是诸葛坤林和他师父，不愧是师徒两，一人抓着一只手，知道的他们是大夫，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里来的流氓呢，上去就抓着人家姑娘的手，丢死人了。
“你们……”
蒋小姐羞红了脸，两个男人一左一右抓着自己的手，尽管他们两个年纪太大了，可是，她长这么大以来，除了自己的亲人，就是魏碚渊哥哥抓过自己的手，第一次被除了魏碚渊哥哥和亲人之外的人握手，她害羞极了，不敢去看诸葛坤林和师公的眼睛。
范小米坐下来，婉桃小声对她说道：“师父和师公正在给蒋小姐诊脉，小姐，你现在要做什么？”跟着范小米一段时间，婉桃也学了不少。
“不着急！”范小米小声问蒋小姐：“蒋小姐，你的病是什么时候发现的，为何脸上戴着帷幔，可是有什么不舒服的？”
“大概是五年前，父母发现我长得比较缓慢，不仅如此，脸色苍白，一开始找了大夫，说我气血不足，开了一些补药，可是后来，不管吃多少补药，都没有用，我的身体……渐渐地越来越虚弱，越来越虚弱，到现在，我已经无力独自行走。”
五年前，那时候蒋小姐十二三岁，也就是说……“蒋小姐，那时候你是否葵水来了？”
蒋小姐苍白的脸上羞红一片，她不回答，身边的丫环替她回答，但是丫环也脸红不已，因为这里还有别的男人在，她就这么大喇喇的问出来……蒋小姐飞快睨了一眼正在给她把脉的师徒两。
范小米歉意地说道：“不好意思啊，我忘了我师父和师公也在。”
“小姑娘，你这是看病呢，我徒孙不问你，我们也正想问你呢，是不是来了葵水以后，身体才是愈渐虚弱的？”师公起身坐好，“你把帷帽也拿开吧，我们是大夫，你跟我们说实话，这样我们才能帮你！”
师公扬起下巴：“我们师徒几人，可是很难请到的，我的徒孙小米，你肯定也知道了，你嫂子，九斤二两，剖开肚子拿出来的，你要想好了，错过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范小米哭笑不得，她对师公说道：“师公，你别吓唬人家姑娘。她一个未出阁的黄花闺女，害羞不是很正常吗？行了，你们把了脉就去那边坐坐吧，我给她问问，到时候你们过来再仔细检查。”
诸葛坤林把自己师父拉走，两人坐下来交流自己刚刚摸到的脉象，蒋小姐小声对范小米说道：“的确如此，你们不说，我到现在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顿了顿，她想说点什么，可是身体无力，站不起来，还是在丫环的搀扶下，她凑到范小米耳边小声说道：“范大夫，实不相瞒，我脸上……我脸上……我不敢见人。脸上的东西太恐怖了，我担心被人看见，所以，这些年来，我几乎足不出户，怕被下人们看见，我甚至不敢让他们来我的院子。就连碚渊兄……记不得上次见他是几年前的事了！”
“你脸上怎么了？”范小米眼睛看不见，不由得有些着急：“你脸上……你仔细给我形容形容，我眼睛不好，你若是不介意的话，我让我师父师公过来一起看。蒋小姐，你要相信我们，我师父师公医术更好，他们有医德，是我见过这世上最好的人了。我知你不甘心，所以，我们一起努力，一定把病治好，好吗？”
范小米本想让婉桃给她形容一下，只是，这形容一字之差，就很有可能导致她判断失误，所以，她思忖片刻，觉得还是找师父和师公过来一起看比较合适。
蒋小姐想了想，点点头。
诸葛坤林和他师父走过来，范小米朝身后的婉桃说道：“婉桃，你先出去吧。”
蒋小姐很感激范小米，屋里就剩下范小米蒋小姐以及诸葛师徒二人，蒋小姐缓缓揭开头上的帷帽，诸葛坤林被吓了一跳，就连见过大风大浪的师公，也微微眯了眯眼睛。
蒋小姐注意到，除了范小米的师公和范小米，诸葛坤林露出的神情让她情不自禁咬紧了嘴唇，她飞快低下头去，不敢再看。
范小米看不见，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对诸葛坤林说道：“师父，你给我形容一下，她脸上……到底怎么回事。”
诸葛坤林这才收起情绪，“如鱼鳞一般的皮屑，大块大块的，看上去灰黑色的……”说着说着，诸葛坤林伸出手，蒋小姐从来没跟人这么亲近过，下意识躲，诸葛坤林说了一声：“你别动！”
蒋小姐被吓到了，一动也不敢动，范小米脑海中回想起一个年轻的小姑娘，满脸都是这样鱼鳞一般的皮屑，难怪她不敢见人，换成是她这样，估计也不敢见人。
“师父，你再仔细给我看看，脖子处有没有？”范小米问蒋小姐：“蒋小姐，你身上也有吗？这些皮屑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你觉不觉得很痒？皮屑会不会掉？一般什么时候会掉……”
师公好奇极了，掰着蒋小姐的脑袋：“这好像是皮肤病啊，这些都是你自己抓的吧？很痒，对吗？”
蒋小姐强忍着难堪，双手死死拽着衣角，温热的眼泪从眼角滑落，她咬着牙：“痒，有时候我忍不住了，就会抓，有时候痒起来，我甚至彻夜难眠！”
范小米听出她的害怕、心慌和难堪，缓缓伸出手，紧紧握住她的手，小声对她说道：“不怕，如果只是单纯的皮屑，这个病好治。只是，我怀疑你身体不好，和你出现这些皮屑有关，这些年，你肯定也看了不少大夫吧，他们是怎么跟你说的，是不是治好了皮屑，但没过多久又出现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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