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3章 龙渊已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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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两府长辈散去——
　　太夫人手持降龙权杖拄地而行，独自一人绕过九曲环廊来到了叶宫后边独立的一座阁楼。
　　此楼古老而漆黑，形状与其说是楼，倒不如像一座黑夜里的雄山。
　　而这，正是叶宫老祖宗，楚月祖父闭关的地方。
　　老夫人走近，方才能看清这座阁楼，压根不是什么实物，只是如海市蜃楼般倒映出来的光影。
　　她布满褶皱的手，恰好能穿过阁楼的光影。
　　“看见没，你孙女，多有出息，是像你，还是像我？”
　　太夫人动作缓慢地坐到了地上，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两壶酒。
　　她把一壶酒丢到了黑楼的光影中，另一壶酒留着自己喝。
　　小酌一口，啧了声：“像我吧，毕竟你脑子一向不大好使。”
　　又一口入腹，老人眼眶湿润。
　　“你说你闭关这么多年了，是不是死在外头了？”
　　这黑楼光影，是老祖宗闭关前特地留下的。
　　太夫人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提着酒过来坐坐。
　　时而感慨人世浮华，时而咒骂两句闭关许久的丈夫，时而又沉默不语的喝着闷酒。
　　“早点出关吧，阿月她需要你这个祖父。”
　　太夫人说：“夫妻一场，这辈子没求过你什么事，就求你早点出关。”
　　半壶酒喝完。
　　老人靠在一边，说道：“雪素衣、张老医师的背后，肯定还有更强的人，此刻只怕视阿月以及叶、慕两府为眼中钉，肉中刺。阿月这孩子，从来都不说累，但都是在实打实的做事，她知道只有自己前去龙吟族，才能换来短暂的平静，你说，这孩子，怎么这么好？作为长辈，让她在世上吃苦，实属是你我的不该。”
　　酒壶见底。
　　太夫人恼怒的用降龙权杖打碎了丢给丈夫的酒壶，暗骂道：“你这个没用的东西，当初我怎么就瞎了眼看上你了，管你出不出关，最好死外面得了。”
　　太夫人将喝完的酒壶也砸向了黑楼光影，方才解气的拄着降龙权杖往外走。
　　数步过后，身后狂风席卷，有一刹稍纵即逝的电闪雷鸣，似那末日光景骤降。
　　太夫人步伐顿住，似乎有所感应般，背脊都随着一僵。
　　沉吟片刻，机械般的僵着身子一寸寸地回过头去。
　　只见存在了几十年的黑楼光影，竟彻底的消失了，仿佛是不想再听她的啰嗦和不讲道理的咒骂了。
　　太夫人瞬间热泪盈眶，复又咬牙切齿：“你这个老不死的东西，最好别回来！”
　　狂风渐和，只剩几许清风拂过老人的面颊。
　　那黑楼光影，蒸发消失的就像是从未存在过那般。
　　太夫人虽气急败坏，但心里多了一点期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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