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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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新时间:2013-03-07
  
      当那双修长苍白的手抚上他冰冷的面容时,阜远舟整个人忽然就崩溃了,浑身的刺都在瞬间塌下。
  
      阜怀尧心里一痛。
  
      阜远舟一下子握紧兄长的手,狠狠攥在手心里,紧紧不肯松开,“皇兄,皇兄,皇兄……”
  
      他一遍又一遍地呢喃着,不安又执拗,像是唯恐失去了什么不可失去的东西。
  
      他不是不知道如果他是阜徵的儿子这件事暴露出来,叔嫂乱/伦,出身不洁,他面对的不是赐死就是被贬为庶民逐出京城,但是听着阜怀尧这般信誓旦旦地说他永远会是他三弟,阜远舟心里只有一片荒凉。
  
      为什么?
  
      为什么即使他们不是兄弟,也不能在一起?!
  
      皇位不是他的,三皇子的身份不是他的,父皇不是他的,连皇兄都不是他的,究竟还有什么是属于他的?!?
  
      阜怀尧说他没有错,但是他平生所求,为什么都求不得!?!?
  
      阜远舟慢慢滑坐在地上,拉扯着尊贵的帝王也弯下腰来用力拽着他,他却只是仰头望着对方霜美的颜容,脸上全无血色,眼眸黑幽幽深沉一片,没有任何神采,“皇兄,我到底是谁……”
  
      他是谁?
  
      还有什么是他可以抓住的?
  
      拉不动人的阜怀尧也蹲下身来,眼神复杂,犹如平地骤起波澜,颠覆了那双寒星双眸里的平静无纹,“你是阜远舟,和父皇抑或是七叔柳左相都没有关系,你是阜远舟,朕眼中最好的弟弟。”
  
      无论他是不是阜徵的儿子是不是他的表弟,这个人就是他阜怀尧的,是他最好最爱的弟弟,没有人可以改变。
  
      阜远舟怔怔地看着他,“不管我是谁,你都不会不要我的,是吗皇兄?”
  
      阜怀尧嗫嚅了一下唇,却没有发出声音。
  
      阜远舟忽然不想听他说出来什么有可能让他心死的话语,侧过头吻了过去。
  
      ……
  
      夜深,风凉,云淡,人静。
  
      处理好巨门的繁重事务后已觉得困倦的甄侦躺在床上,准备闭目休息。
  
      半掩的窗子有春末初夏的风透了进来,然后在某一刹那,风流的速度和方向微不可闻地一变。
  
      也不过是一弹指的时间,对于自小浸淫暗杀术的子规来说已经本能地感觉到了异样,危机的意识一霎占据头脑,他猛然睁开眼,枕边的飞刀依然在同一时间甩了出去。
  
      “笃——!!”入木,三分!
  
      没有扎中目标,甄侦也颇为意外,等他看清楚潜到自己床边的人是谁时,饶是冷静如子规也忍不住暗骂了一声“见鬼”!
  
      面貌桀骜的书生保持着闲适的躲闪姿势蹲在床边,白衣飘飘面若白纸卷发披散,在昏暗的夜色里猛地一看上去还以为是十八层地狱偷跑上来的艳鬼!
  
      某“艳鬼”爬起来,打了个呵欠,慢吞吞道:“随身都携带危险武器,你丫的真变态~~~~”
  
      某“变态”坐起身来,在再拿飞刀扎他一窟窿和拔软剑扎他十个八个窟窿之间挣扎,皮笑肉不笑道:“夜深人静,孤男寡男,莫非你耐不住寂寞来自荐枕席?”
  
      苏日暮很奇怪地瞥他一眼,像是在看着一个没常识的可怜孩子,“这种无概率事件你是用什么道理来衡量它会发生的?”
  
      甄侦青筋一蹦,和苏酒才比嘴皮子利索是拍马都赶不上的,他咬牙挤出一行字:“所以,你深夜大驾光临,是又有什么事?!”
  
      不用说他也隐约能猜到一点,苏日暮主动来他房间的次数屈指可数——屈起一只手指就能数——能让他亲自跑来的除了正在麻烦中阜远舟还能有什么事?!?!——by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在吃醋的某影卫头子。
  
      苏日暮托住下巴用一种思想者的深沉语气道:“小爷有一件事怎么也想不明白,所以来问问你。”
  
      甄侦没好气道:“你就不能用个正常点的方式在一个正常点的时间找一个正常点的地点出现?”
  
      苏日暮也不点灯,仗着良好的视力把整个房间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看了一遍,然后微微瞪大眼睛一脸无辜状,“这个方式这个时间这个地点有什么不正常的?”
  
      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有些秘密自然是要找个合适的氛围合适的时间来说的~~~~
  
      甄侦嘴角微抽。
  
      他错了,他不该和一个本来就不正常神经线常年在搭错和搭错得很厉害的疯才子讨论这种问题的!
  
      “你到底有什么事想问?”甄侦终是无奈了,起床把烛灯点起来,乌漆墨黑地摸黑说话真是诡异,跟偷/情似的,他可没有这方面的不良嗜好……囧。
  
      苏日暮存心和他过不去,挑眉道:“这么没有耐心可不像你,莫非是因为你有起床气?咦,不对啊,你明明就还没睡~~~”
  
      “笃!”又一记飞刀擦过某酒才的脸颊,狠狠扎进了柱子里。
  
      苏日暮看看柱子又捏捏自己的脸皮,确定自己的脸皮绝对没有那柱子的厚度那么夸张以及不够睡的情人很暴躁杀伤力很大之后,总算肯安分了下来,清清嗓子咳了两声,道:“我见过阜崇临和阜博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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