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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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新时间:2012-07-25
  
      “很好。”冷不丁的,甄侦微笑着说。
  
      “很好。”他再度重复了一遍,还是那样充满江南风情雅致气质的笑,轻柔得优雅得混合着某种奇异的韵律的语调,不知为何让人从后背涌起了一股股莫名的寒意。
  
      楚故和燕舞望天,最靠近他的苏日暮忍不住后退一步,搓搓一手汹涌澎湃的鸡皮疙瘩,“好什么?”这变态又在发什么疯?
  
      甄侦睨眼看他,杏仁似的眼睛眼角弯起,“醉死这种死法,很好,很新奇,”顿了顿,话锋一转,“可惜我不欣赏。”
  
      对方眼里藏着的杀气太重,苏日暮识相地默默闭嘴,眼角抽了抽——谁要你欣赏了?
  
      “秦太医,”那种冷冽的感觉只是稍纵即逝,甄侦再抬起眼帘望着秦仪的时候,又是那个翰林院出名的温柔的茶道美人,“他年纪尚小不懂事,吃药戒酒这些事,在下会好好督促他的,他言行有冒犯之处,也还请秦太医多多包涵。”
  
      伸手不打笑脸人,秦仪也不好冷着脸不说话,只好道:“不配合的病人秦某见多了,甄大人无需抱歉。”
  
      “那这药方的事,就拜托秦太医了。”甄侦道。
  
      鹧鸪已经备好纸笔,请秦仪到马车上好写药方。
  
      秦仪瞥一眼苏日暮,唇角讥诮,不过没说什么,掀帘子进去了。
  
      苏日暮被他刺激了额头抽一下,转头就找甄侦麻烦,“小生什么时候说过要戒酒吃药了!?”还年纪尚小,这副长辈似的语气是怎么回事啊啊啊?
  
      “我刚才决定的。”甄侦一点都没有不好意思的迹象。
  
      苏日暮深吸一口气避免自己忘记收敛内力一掌把他拍死,磨牙的声音还是怎么都掩饰不住,“请问,甄侦大人是以什么身份替小生决定的?小生没有记错的话,我们认识还不到十二个时辰!!!”一个铜板的关系都扯不上!
  
      最后还是按耐不住飚了高音。
  
      甄侦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他,随即缓缓问:“我的决定错了么?”
  
      苏日暮怔了一怔。
  
      “你的身体状况已经差到不能再差了,刚好有个医术精湛宫廷御用的太医能治好你,我虽然不贪污受贿,还是有钱替你买点药的,”甄侦的表情充满了费解,侧着头好似是好心当做驴肝肺的委屈,“所以我替你决定要治病,是哪里错了,导致你如此气愤?”
  
      苏日暮张张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甄侦那太逼真的悲伤的眼神,口舌如刀的他竟然会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楚故也看出端倪了,和燕舞交换了一个眼色——苏日暮哪里是不在意秦仪的诊治,他根本连自己的命都没有在意。
  
      可是这是为什么?苏日暮只有二十来岁,这正该是年轻人最狂、最傲,也最有本钱嚣张的岁月,苏日暮的确又狂又傲还很嚣张,只是总觉得缺了点什么似的。
  
      诡异的沉默一直延续到秦仪从马车里出来,鹧鸪捧着一打可以装订成一本书的纸张随之而出,板着的脸隐隐有抽搐的意味。
  
      “药方都在这里了,该怎么弄也写上面了,你们自己斟酌着办,有需要的话可以再找秦某,”阴郁的中年男子扫了一眼苏日暮,不冷不热地扔了一个不大的木盒子给他,后者本能地接住,“混小子,你最好别糟蹋我的药,不然我让你死都不安宁。”
  
      说完,就随口道声“告辞”,转身回宫了。
  
      燕舞目送他,感慨:“好有个性的太医哦……”居然没被排挤出太医院,真是奇迹。
  
      苏日暮打开木盒子,里面是一排药丸,光闻气味就能闻出几种珍贵药材,他顿了顿,似乎想起了什么,眼神往巍峨的宫墙重殿上瞟了瞟,随后还是放进袖袋,没随手丢了。
  
      楚故接过药方看了看,被密密麻麻的字弄得一阵头晕,只好放弃研究,望向那个黑衣的书生,欲言又止,“苏公子,这药……”
  
      燕舞挠了挠腮帮子,“那什么,我娘说了,谁的话都可以不听,就是不能不听大夫的。”
  
      “这身体是自己来保重的,别人说再多也没用,良药苦口利于病啊。”楚故充分发挥父母官的母性光辉。
  
      苏日暮斜眼看他们,抿了抿唇,不知道怎么开口,最后还是默然。
  
      传说中铁面无私的楚府尹,弹文劾武的燕学士,对只有一面之缘的他露出真实的担忧的目光。
  
      阜远舟对他说,你会觉得有趣的。
  
      现在,他还真的有些兴味了。
  
      至于甄侦……苏日暮的脸黑了一下——这混蛋意图不明,背景不明,应该列入应远离的危险人物榜单第一名,远远高于当朝皇帝!
  
      甄侦收起那堆药方,道:“阿楚阿燕,我们先回府,三爷说巳时会把试题送到翰林院,礼部也会一起过来讨论文举的事,你们作为主考官也要来一趟。”
  
      楚故一晒,“三爷还有心情处理政事啊?哦,也对,分担兄长的重担嘛……行,待会儿见了。”
  
      随即就和燕舞一起回自己的轿子走了。
  
      甄侦淡淡道:“回去用早膳吧,苏日暮。”
  
      说着,人就上了马车,回头掀开帘子等他。
  
      苏日暮仰起头,只看到那人秀美俊逸的轮廓被马车的阴影盖住,没有可挑剔之处的微笑依旧温柔而完美,好像刚才费解委屈的询问不复存在。
  
      他只停顿了一瞬,就敛起所有波澜,戴上外人眼中酒才的面具。
  
      鸣鹤轻挥马鞭,马车咕噜咕噜远去了。
  
      ……
  
      种满药草的药圃里,浑身阴郁的灰袍男子拿着小锄头仔细地翻着泥土。
  
      “能入你眼的人,并不多见。”毫无征兆地,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响了起来。
  
      秦仪没有吃惊,还是一丝不苟地处理着自己的事。
  
      “尊主不就是了吗?”他好像很随意地道:“那个人……根骨不错,死了可惜。”
  
      那个声音顿了顿,“他如何?”
  
      “不好,”简略地概括,秦仪觉得对此人这般说法似乎有些敷衍了,又补充,“喝酒伤身,五脏劳损,肝脏最甚,他喝了不止一两年,应该有严重失眠的毛病,也没个人劝他,那身体残得……啧啧,属下都佩服他居然还能直着走。”话到最后还是忍不住泄露一份嘲讽。
  
      那个声音不知为何突然沉默了下去。
  
      秦仪眼角的余光只扫到一片绣着繁复暗纹的衣角,似乎想到什么,不自主地皱了皱眉,“莫非尊主的意思是不理会他么……?”叫他去诊治又不打算救人吗?
  
      “不,尽全力,”这次那个声音很快就接道,“你能让他的身体恢复得多好?”
  
      “如果他肯听话的话,七七八八吧。”秦仪道。
  
      “……若是,他功力甚高,不下于右使呢?”
  
      秦仪一惊,“难怪经脉强健得不像重病之人……”不过压制的很好,诊治的时间太短,居然连他都瞒住了,秦仪在心底斟酌再三各种用药情况,然后道:“若是如此,属下有把握让他完全恢复,只是需要时间,除非他……”未尽之意已经明了。
  
      “不会有除非的,以后那就劳烦秦左使了。”那个声音似是松了一口气。
  
      “尊主客气了。”秦仪忽然有些好奇那人和尊主的关系,不过一阵风过,那一幅衣角已然不见影踪。
  
      药圃里,又恢复了一片孤清的寂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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